馬蘇言工作的團隊一共有二十五個人。除馬蘇言外，中國籍的有五個，一個叫顧征明的，二十二歲了。他是黃博士的另一個學生，也是除馬蘇言外團隊裏最年青的人。因此，大家笑說，中國這次派出的是童子軍。

學理科的人都比較內向寡言。說話也很直接。大部份屬於認理不認人的人。這到是很符合馬蘇言的作風。一周下來，馬蘇言基本適應了這種生活。更何況，這確實是一個精英團隊，太多未知在馬蘇言面前展開，讓她異常的興奮。她如同一頭沒有看見過草原的小牛犢，一頭闖進遼闊的草原，埋頭大吃起來。

時間晃悠悠的走著。一年時間過去了。馬衛文和馬蘇言兩個人都適應了這種生活。在馬蘇言來說，衛文哥哥一直在呢！那怎麽生活都是沒問題的。在馬衛文來說，丫頭稍稍隔得遠一些，也是好事。畢竟已經是大姑娘了，整天在自己眼前晃著，也是嚴峻的考驗。再說，自己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。小東西還是一如繼往的單純和直白。十七歲的馬蘇言除了身量變化比較大外，別的沒有太多變化。這樣子挺好。

一年裏，馬蘇言憑著自己的天賦和玩命般的努力，從助理變成了團隊的正式一員。真正參與了課題的研究。這個課題是JAOS集團讚助的項目。旨在研究怎樣解決海洋的油汙染及各種新型的環保科技。屬於一個綜合性很強的科學研究。包括了物理、化學及生物學等幾個專業。因為團隊的努力工作，完成工作的速度遠遠高於預計時間。JAOS集團的執行總裁非常的滿意。決定在聖誕節的時候，特意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宴會,不但集團的精英全部會參加，還邀請了加州各界的名流，為答謝團隊成員的辛苦工作。

團隊成員都很高興。緊張的工作告一段落，當然要好好娛樂下才行。因為是完全自助式的宴會，很多人會即興上臺表演節目。掃尾工作的這幾天，大家午間休息的時候，說得最多的就是這件事了。黃博士特意交待四個學生：“在這異國他鄉，你們代表的就不是個人了，是國家了。不能讓人比下去了！花點心思，用心準備節目。”

顧征明問馬蘇言：“小師妹，你準備表演什麽？”馬蘇言搖了搖頭，說道：“顧師哥,我不會表演什麽，我就不演了，好不好？”旁邊一位師姐插嘴：“小師妹，聽說JAOS集團的總裁年少多金，是個鉆石王老五呢，我們都已經結婚了，沒機會了。你一定要拿出自己最美的一面，好好抓住他才行！”馬蘇言嘟嘴：“我抓住他幹什麽！”收拾起書本準備走了。

黃博士笑咪咪看著馬蘇言：“言言，你不乖，你在南大學過跳舞，還會唱京戲。不要推脫。做為一個中國人，發揚我們民族的藝術，也是該盡的職責呀！再說了，我最喜歡京劇，到這邊來，就沒有看過了。”馬蘇言笑道：“黃博士，您哪裏是為我國的民族藝術，你是自己想看了，是不？”黃博士笑著點頭。

顧征明很驚訝的看著馬蘇言，說道：“小師妹，京劇可是國粹，你連這個都會？太了不起來。一定要表演給我們看看。”他這一說，周圍的老師和師兄師姐都過來了，京劇大家都聽說過，在很多外國人眼裏，這是一門很神奇的藝術，聽說馬蘇言會，都紛紛要求她表演一段，讓大家開開眼界。馬蘇言眼看推不過去，只好答應了。

馬蘇言的京劇是跟秦玉學的。會的段子不是很多。但馬蘇言有舞蹈底子，身段很是優美。她想了半天，決定表演《霸王別姬》中虞姬舞劍的那一段。一年多沒練了，要加緊練習，否則的話，丟人可丟大發了。

學院旁邊有個小樹林，樹林裏面有一個很美的小湖，再往遠處走，就是三三兩兩的私人宅院。清晨，湖面白霧蒙蒙，那種感覺就有點像唐古拉湖！馬蘇言很喜歡這個地方。早上，就到這裏臨水吊嗓子了。

Dami這幾天早上都隱隱聽到有人在唱歌。唱的好象是奶奶經常放的那種中國的戲曲。他很好奇，這個地方還有人會這個的嗎？這天，他忍不住好奇心，沿著聲音來到了湖邊。沒想到，看到了讓他畢生難忘的美景。

冬日的加州，很寒冷。早上的湖面，白霧環繞，有種迷蒙的美。湖邊那位正在練習的東方姑娘，穿著一身極具東方韻味的繡花小襖，散著及腰的長發，顯得格外明艷。仿佛是精靈一般。Dami有一種感覺，自己遇到誤闖仙境的愛麗絲了。他情不自禁的走上去，用中文對那位小姑娘說道：“嗨，我是Dami。你真美！很高興認識你！”

馬蘇言正全神貫註的練習著，被Dami這一打招呼，嚇住了。她輕輕的對Dami笑了笑，沒有說話，轉身離開了。Dami有些後悔，看樣子，自己是打擾這個小精靈了。看著她輕盈的背影，他在想著，她是誰？

這以後，每當Dami看見那位東方姑娘在練習的時候，都不敢走上前去了。只是站在她身後靜靜的看著。這位姑娘練習得非常專心。練完就獨自離去了，無論Dami站在那裏多久，也不和他打招呼或交流。Dami很失望。

這天，馬蘇言正練習著，忽然自己放在邊上的小包發出了響聲。她高興的走過去，翻**，拿出了電話，一看，果然是衛文哥哥打過來的。馬衛文看著窗外黑乎乎的天，聽著丫頭輕快的聲音，臉上露出了笑意：“丫頭，這麽早就在那練習呀！”

“還早呀，我都練了好久了。”

“丫頭，不要練得太辛苦了。禮服已經給你準備好了。我給你帶過來！”

馬蘇言驚喜萬分：“衛文哥哥，你會過來？”馬衛文在那邊笑：“我元旦有事，不能休息。就提前休假，到加州來過聖誕節。我家丫頭表演，我當然要來看看了。明早的飛機，後天可以到了。”馬蘇言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，說道：“太好了。衛文哥哥，我真的好想你。到時候，你會陪我一起去參加集團的宴會不？”

馬衛文嘆氣道：“沒良心的小東西，不陪你參加，我怎麽能看到你的表演呢？你說說，在國內這麽久，你就沒有表演過一次給我看。”馬蘇言撅起了嘴，說道：“衛文哥哥，你也沒有說要看呀！我本來也不想表演的，黃博士說JAOS集團是我們實驗室的讚助人，他們舉行宴會本來就是為我們慶功，我們也算是主人，要積極參加才行。衛文哥哥，你不要生氣。等我回去，你什麽時候要看，我就什麽時候演，行不？”

馬衛文笑：“好啦，我不生氣。你乖乖的，等我過來。嗯？”馬蘇言笑著說：“好的。衛文哥哥，你要快點過來！”馬衛文笑著，聽到小東西掛了電話，才放了下來。

Dami聽到馬蘇言的電話，也笑了。真是奶奶說的那句話，得來全不費功夫。原來這個東方小美女就是自己實驗室的工作人員。太好了。他不急。瞇著眼看著那靈動的身影，心裏說道：“看你還往哪裏逃？”

馬蘇言回到實驗室，找到黃博士，問道：“老師，我衛文哥哥會過來，我可以和他一起去參加宴會不？”黃博士笑了：“馬書記要過來，那最好了。言言，這種宴會禮節上就要攜伴參加的。你可以讓馬書記做你的男伴出席呀！”馬蘇言點點頭，黃博士又說道：“言言，你那邊的資料你好好準備下，等會JAOS集團的總裁會過來，我們可以交流下。”馬蘇言點了點頭，工作去了。

沒多久，顧征明過來，告訴馬蘇言，一起到會議室去。JAOS集團的總裁到了。馬蘇言整理好文件，一起過去了。

會議室不大，馬蘇言一進門，就看見主位上坐著一個年青男人，西裝筆挺，很有氣勢。她低下了頭，和顧征明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。黃博士先向在坐的人介紹了JAOS集團的總裁Dami。再向Dami介紹了團隊的每個成員。當介紹到馬蘇言的時候，Dami沒有在馬蘇言眼裏看到一絲驚訝的神情。他想，是不是這位東方美人早就打聽了自己的情況，故意的找機會靠近自己呢？

也不怪Dami這樣想，這樣做的人太多了。他卻沒有想到，馬蘇言是很不會記人的臉。馬衛文就笑著說過：“我們家丫頭呀，就是個‘人癡’。”再加上，休閑時候的Dami和工作狀態的Dami，無論是穿著和氣質，相差很大。馬蘇言根本就沒想到，自己見過這個人的。

一個上午，大部份的工作情況都了解得差不多了。Dami邀請大家一起午餐。美國人的午餐，就是個完全休息的時間，熱點話題就是下周的聖誕宴會了。Dami笑著說道：“我今天才知道我們實驗室竟然有一位如此美麗的東方姑娘，讓我被迷住了。Angel，我想邀請你做我的女伴，行不行？”周圍響起了口哨聲，馬蘇言笑了笑，說道：“謝謝！但是我已經有舞伴了。”Dami擺了擺手，笑道：“那真是遺憾！”

第二天早上，Dami又出現在了那個小湖邊，果然看到馬蘇言又在那裏練功。這次馬蘇言看到Dami，楞了一下，好象突然想到了什麽，說道：“你……是Dami總裁？”Dami摸著胸口，笑道：“Angel，你真能傷我的心，難道昨天開會的時候你沒有認出我來？”馬蘇言不好意思了：“真對不起，我一直不大會認人的。你是中國人嗎？中文說得這麽好？”Dami笑了：“看樣子，我在這位美麗的姑娘心裏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了。受打擊了。我奶奶和外婆都是中國人。我也算是半個中國人了。”

馬蘇言笑了，轉過頭繼續練功。Dami站在旁邊，一邊看著，一邊問些有關的問題，馬蘇言輕聲回答著。第三天，兩人又在小湖邊見面了，這次馬蘇言的話多了一些。Dami很高興。第四天，Dami沒有看到馬蘇言，他有點失望。

馬蘇言從昨天早上就眼巴巴的等著馬衛文，練功都沒有心思了。誰知，直等到下午，馬衛文才到。馬蘇言撲到馬衛文的懷裏，笑著，鬧著。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。和馬衛文一起吃過晚飯。就回了家，一樣樣的看著馬衛文給她帶來的東西。

馬衛文一邊拿東西，一邊交待馬蘇言：“丫頭，這是給你新做的衣服，還有一些會陸續寄過來；這是精油；這是你秦玉姐給你準備的晚禮服，你看看，喜不喜歡？調理的中藥我已經給李太太了，你要記著按時喝！”

馬蘇言興奮的拿起那件晚禮服。是一件淺綠的全蕾絲繞藤花紋的禮服。盤扣，七分緊袖到肘。不暴露，但古典中卻透著時尚氣息。馬蘇言笑著左看右看，抱著馬衛文的胳膊，親了馬衛文一口。

馬衛文冷不防被親了一口，心中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。丫頭軟軟的唇瓣印在自己的臉上，讓馬衛文有點蕩漾。馬蘇言親了馬衛文後，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。轉身閃開，有點緊張的問：“衛文哥哥，你要不要喝水？”馬衛文看著她，嘴角勾了起來：“不喝水，來，丫頭，過來給我抱抱。”馬蘇言走了過來，靠在了馬衛文的懷裏。

馬衛文抱緊了懷裏的小姑娘，深深吸了一口氣，低頭說道：“我丫頭好象又長大了，嗯！還是抱著我的丫頭舒服！”馬蘇言只覺得熱熱的，很溫暖。到底是習慣了的懷抱。她一會兒就放松了，倚著馬衛文問道：“衛文哥哥，這次過來，能呆幾天？”馬衛文笑著說道：“27號就要走，28號有工作組來視察。”馬蘇言皺了皺眉說道：“衛文哥哥，你每次過來看我，不能多呆一段時間嗎？幾天就走。我每次回家，都有十幾天呢！”馬衛文失笑：“貪心的小東西，我所有假期都給你了，還說不夠。衛文哥哥有工作的，不能休息那麽長的時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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